金羊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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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落時分, 金光墜落天際，一派寧和靜謐的景象。談婕坐在床沿，心事重重, 坐立難安。
鍵盤上停留著她寫下的最後一句話, “我好難受。”
林絳安慰她，“多大點兒事, 日後這種機會數不清, 你慢慢享受就好。”
談婕閉了閉眼，“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。先前那幾次接觸, 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發生的, 很突然, 也省去了不少心理壓力。可是這次, 他分明是故意的……就是為了讓我難受。”
她大段大段地控訴著紀燎的罪行，卻沒留意身後的門已經悄然打開。
“我還沒提醒他買安全套，這種東西, 他應該記得的吧？上次還和我裝不知道, 難道讓我一個女生去買嗎！”
談婕越說越起勁,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床上。這樣不太方便用手打字, 她便直接按下語音鍵，“他之前……就很強勢，很多次我都接受不了, 求他也不肯放手，實在沒辦法。”
林絳聞言, 忍不住笑出聲來, “你呀！就是年少不知男人好, 等你遇到一個不行的就會明白了。”
談婕默默結束了這段對話。
感覺有些口渴，小臂支起上半身想去倒水。餘光裏忽然多出一個身影, 此刻正一動不動地立在門口。
頓時，談婕停住了動作。
紀燎換了件灰色的薄毛衣，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柔和了不少，沒了方才的冷淡淩厲。
談婕咽了咽口水，“你來這裏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她的潛臺詞是：你是什麽時候來這裏的。
男人似乎並不打算與她交涉這些無聊的托詞，徑直開口，“所以你一直裝作喜歡和享受的模樣，隱忍不發，長達三年？”
紀燎從她先前的語氣中感知到的是濃濃的怨懟。
如果這也能演出來，那談婕的演技應當可以拿個國際大獎，
談婕勉強扯出笑容，“我跟朋友開玩笑的，紀先生別介意。”
紀先生。
紀燎不禁揚眉。
自從兩人再遇後，談婕不再像從前那樣對他直呼其名。一口一個紀先生，叫得熟練順暢。
“那我是不是該叫你，紀太太。”他唇畔露出一抹極淡的笑，眼中多了些揶揄。
談婕仔細地望著男人。
心底被一顆石子擊中，漾開一圈圈的波紋。溫和而輕緩，有節律地跳動著。
她倏然低頭，斂去眸中異色，“在外或許是，但在家裏，沒必要。”
短促而急切的回答，每一個字都預示著拒絕。
“隨你。”紀燎瞧見她微紅的雙頰，沒說什麽。
談婕急著轉移話題，連忙問，“那你來找我究竟是……”
這時，紀燎突然蹙眉，“你又不吃晚飯？”
之所以用“又”，是因為談婕已經不止一次做過這種事。在國外的那些年裏，她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不在晚飯的餐桌前。
一是不想和舅舅等人接觸，二則是覺得沒這個必要。
談婕胃口小，稍微吃點東西便能有極強的飽腹感。因此，即便不吃晚飯，也不會覺得饑餓。只是，長此以往，總會對身體造成不良影響。
直到紀燎的到來。
第一次發現談婕不吃晚飯，是在兩個人確定關系的當周周末。
談婕不肯下樓，紀燎多多少少察覺到一些原因，於是主動帶了食物送上樓。沒想到，她依舊婉拒，並用真誠的口吻對他表示感謝，“我真的不需要，也沒有故意折騰自己，長此以往早就習慣了，謝謝你的關心。”
公事公辦的語氣，和傍晚伏在他肩頭索吻的女生判若兩人。
起初紀燎也沒多想，也許談婕只是不太好意思。
日子久了，他逐漸發現，那天她說的確實是實話。
於是，紀燎開始整天監督談婕吃晚飯。
談婕無奈，“我們是在談戀愛嗎？感覺我給自己找了位營養師。”
“……你不喜歡？”紀燎沈默了好一會兒，忽然道。
談婕急忙擺擺手，“不是啊，你對我很好。嗯，我很喜歡。”
她想了想t，又半開玩笑道，“要是有獎勵，我的動力會更足。”
紀燎擡眼，“什麽獎勵？”
談婕眼中滿是狡黠，像只懷揣秘密的小狐貍，俯身趴在男人耳邊悄聲道，“你親我一下。”
下一秒，她清晰地看見紀燎的身子驟然繃緊。
談婕最愛看他這副模樣。
然而。
今時不同往日，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已南轅北轍。
面對紀燎的詢問，談婕簡單解釋道，“這麽多年都習慣了。我很惜命，每年都去做體檢，身體健康得很。”
“好，”紀燎望著她足足看了半分鐘，“那就省略這個環節。”
談婕嗅到了緊張的氣息。
不由自主地站起身，談婕問，“什麽環節……”
紀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，談婕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手放在衣角，一副隨時脫衣服的架勢。
這才下午六點。
“你別亂來，”談婕作勢推開他，“我吃還不行嗎！”
她有時覺得，紀燎是故意做出這種舉動。至於為了什麽，蓄意逗弄她，想看她吃癟的樣子？
他應當不會這麽無聊。
……也不一定。
紀燎眸中掠過不易察覺的滿足。
“想吃什麽？”他問。
談婕楞了楞，大腦一片空白，根本給不出答案，“你不會要親自下廚吧？”
紀燎垂眼瞧她，沒出聲，意思卻鮮明無比。
看來是了。
談婕的驚訝無以覆加。
坐在他這個位置上，也會親自動手做飯嗎。
她也見過不少富家少爺，親自動手做科研的不在少數，但還真沒幾位願意洗手作羹湯。
倒也不是不肯，而是從小到大都有人將新鮮的食物遞到面前，習慣了。
她突然意識到，紀燎並非一開始便是高高在上的闊少。
也許是因為這一點。
談婕抿唇沖他友好笑笑，“隨你喜歡，我都能接受。不如我去廚房，給你打下手。”
紀燎的手藝她嘗過，很不錯。
“可以。”紀燎握住她的手臂，輕易把人從床上拉起。
談婕反應不及，險些撞向他後背。
手指不經意觸碰溫熱，燙得她猛地縮回來。
“這麽不小心。”
身前的男人淡淡吐出一句，原本抓著她手臂的動作忽然變了，長指穿過她的指縫。
五指相扣。
她會跌倒。
他得抓緊些。
談婕跟隨著紀燎走到廚房，環顧四周，她後知後覺地發現，不知何時，紀燎已經備好了許多食材。
她很少做飯，但多少會點常規技能，便在一邊站著幫忙洗菜切菜。
廚房盛滿煙火氣，談婕甚至有些不習慣。
忙碌過後。
談婕主動為紀燎拉開座椅。
吃人嘴短，從頭至尾她都沒幫上什麽忙，這是應該的。
待到紀燎坐下，談婕向對面的座位走去。
手再一次被緊緊箍住。
溫度順著相觸的肌膚毫無保留地傳遞，談婕身子抖了抖。她緩緩回頭，等著紀燎下一步的意思。
“獎勵，”紀燎動唇，“還沒給。”
他稍微用力，輕而易舉地將人抱在懷裏。紀燎吻她頸側軟肉，像是預料好一般，迫使談婕轉頭。
他們在接吻。
談婕本能抗拒，卻聽紀燎在耳邊低聲訴說，“辛苦了這麽久，這點酬金應當不過分。”
她登時無言。
想到兩人的關系，她只得閉上雙眼。
然而，紀燎在她唇邊蜻蜓點水地碰了下，很快抽身。
“吃飯吧。”他虛抱著懷裏的女人，放在座椅上。
隨後回到對面，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。
這頓飯，談婕吃得心不在焉。
從前他們一起吃飯，往往是她喋喋不休，挑起話題。
由於兩人各自良好的用餐習慣，就連碗筷磕碰的聲音都很少出現。
室內安靜的仿佛能滴出水。
不對勁。
燈光、環境、氛圍。
一切顯得太過溫馨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談婕會產生錯覺。
——仿佛他們真的是剛剛步入家庭生活的新婚夫妻。
她沒什麽胃口，好不容易吃了些東西，很快放下筷子。
無處安放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，她裝作不經意地出聲，“我吃飽了。”
雙手捧著不大的玻璃杯喝水，有意阻擋面前男人的視線。
紀燎輕聲應道，“嗯。”
沒了。
“……”所以，她現在能暫時離開嗎？
看對面的態度，似乎是不能。
談婕整個人被釘在原地，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。思忖許久，她選擇盯著紀燎的動作。
這樣確實有些怪異。
但至少，男人也不會覺得自在。
談婕的意圖，紀燎的確有所察覺。
她上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是什麽時候呢？
是他們闊別三年後在藝術節的那次重逢。
那雙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他所在的方向，待到情緒的浪潮逐漸趨於平靜，又小心避開。
思及此，紀燎擡眼與她對視。
一如當日。
“上樓去書房，你知道位置。”
可他之前分明說那是屬於他的地界，還囑咐談婕不要隨意打擾。
談婕無言應對，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。
來到樓上，談婕打開門。
書房的布局沒什麽特殊之處，唯一的亮色是墻壁掛著的幾幅畫。
她緩步走到電子設備前，上面顯示著覆雜數據，她只能推測與餘清宴等人進行的數字交互項目有關，其餘並不清楚。
她走到窗邊，稍微開了點縫隙，冷風透進來，吹拂臉頰，幾縷碎發撩著皮膚，有點癢。
灼熱的眼皮逐漸降溫，疲憊的神經登時清醒了不少。
覺得沒意思，談婕轉過身，腳步倏然頓住。
她擡手揉了揉眼。
談婕反覆確認著眼前所見。
書房的門後，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小熊玩偶。
淺棕色，很可愛。
她是不是，該去睡覺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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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婕閉了閉眼，“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。先前那幾次接觸, 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發生的, 很突然, 也省去了不少心理壓力。可是這次, 他分明是故意的……就是為了讓我難受。”
她大段大段地控訴著紀燎的罪行，卻沒留意身後的門已經悄然打開。
“我還沒提醒他買安全套，這種東西, 他應該記得的吧？上次還和我裝不知道, 難道讓我一個女生去買嗎！”
談婕越說越起勁,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床上。這樣不太方便用手打字, 她便直接按下語音鍵，“他之前……就很強勢，很多次我都接受不了, 求他也不肯放手，實在沒辦法。”
林絳聞言, 忍不住笑出聲來, “你呀！就是年少不知男人好, 等你遇到一個不行的就會明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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頓時，談婕停住了動作。
紀燎換了件灰色的薄毛衣，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柔和了不少，沒了方才的冷淡淩厲。
談婕咽了咽口水，“你來這裏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她的潛臺詞是：你是什麽時候來這裏的。
男人似乎並不打算與她交涉這些無聊的托詞，徑直開口，“所以你一直裝作喜歡和享受的模樣，隱忍不發，長達三年？”
紀燎從她先前的語氣中感知到的是濃濃的怨懟。
如果這也能演出來，那談婕的演技應當可以拿個國際大獎，
談婕勉強扯出笑容，“我跟朋友開玩笑的，紀先生別介意。”
紀先生。
紀燎不禁揚眉。
自從兩人再遇後，談婕不再像從前那樣對他直呼其名。一口一個紀先生，叫得熟練順暢。
“那我是不是該叫你，紀太太。”他唇畔露出一抹極淡的笑，眼中多了些揶揄。
談婕仔細地望著男人。
心底被一顆石子擊中，漾開一圈圈的波紋。溫和而輕緩，有節律地跳動著。
她倏然低頭，斂去眸中異色，“在外或許是，但在家裏，沒必要。”
短促而急切的回答，每一個字都預示著拒絕。
“隨你。”紀燎瞧見她微紅的雙頰，沒說什麽。
談婕急著轉移話題，連忙問，“那你來找我究竟是……”
這時，紀燎突然蹙眉，“你又不吃晚飯？”
之所以用“又”，是因為談婕已經不止一次做過這種事。在國外的那些年裏，她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不在晚飯的餐桌前。
一是不想和舅舅等人接觸，二則是覺得沒這個必要。
談婕胃口小，稍微吃點東西便能有極強的飽腹感。因此，即便不吃晚飯，也不會覺得饑餓。只是，長此以往，總會對身體造成不良影響。
直到紀燎的到來。
第一次發現談婕不吃晚飯，是在兩個人確定關系的當周周末。
談婕不肯下樓，紀燎多多少少察覺到一些原因，於是主動帶了食物送上樓。沒想到，她依舊婉拒，並用真誠的口吻對他表示感謝，“我真的不需要，也沒有故意折騰自己，長此以往早就習慣了，謝謝你的關心。”
公事公辦的語氣，和傍晚伏在他肩頭索吻的女生判若兩人。
起初紀燎也沒多想，也許談婕只是不太好意思。
日子久了，他逐漸發現，那天她說的確實是實話。
於是，紀燎開始整天監督談婕吃晚飯。
談婕無奈，“我們是在談戀愛嗎？感覺我給自己找了位營養師。”
“……你不喜歡？”紀燎沈默了好一會兒，忽然道。
談婕急忙擺擺手，“不是啊，你對我很好。嗯，我很喜歡。”
她想了想t，又半開玩笑道，“要是有獎勵，我的動力會更足。”
紀燎擡眼，“什麽獎勵？”
談婕眼中滿是狡黠，像只懷揣秘密的小狐貍，俯身趴在男人耳邊悄聲道，“你親我一下。”
下一秒，她清晰地看見紀燎的身子驟然繃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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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。
今時不同往日，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已南轅北轍。
面對紀燎的詢問，談婕簡單解釋道，“這麽多年都習慣了。我很惜命，每年都去做體檢，身體健康得很。”
“好，”紀燎望著她足足看了半分鐘，“那就省略這個環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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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，談婕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手放在衣角，一副隨時脫衣服的架勢。
這才下午六點。
“你別亂來，”談婕作勢推開他，“我吃還不行嗎！”
她有時覺得，紀燎是故意做出這種舉動。至於為了什麽，蓄意逗弄她，想看她吃癟的樣子？
他應當不會這麽無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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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燎垂眼瞧她，沒出聲，意思卻鮮明無比。
看來是了。
談婕的驚訝無以覆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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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見過不少富家少爺，親自動手做科研的不在少數，但還真沒幾位願意洗手作羹湯。
倒也不是不肯，而是從小到大都有人將新鮮的食物遞到面前，習慣了。
她突然意識到，紀燎並非一開始便是高高在上的闊少。
也許是因為這一點。
談婕抿唇沖他友好笑笑，“隨你喜歡，我都能接受。不如我去廚房，給你打下手。”
紀燎的手藝她嘗過，很不錯。
“可以。”紀燎握住她的手臂，輕易把人從床上拉起。
談婕反應不及，險些撞向他後背。
手指不經意觸碰溫熱，燙得她猛地縮回來。
“這麽不小心。”
身前的男人淡淡吐出一句，原本抓著她手臂的動作忽然變了，長指穿過她的指縫。
五指相扣。
她會跌倒。
他得抓緊些。
談婕跟隨著紀燎走到廚房，環顧四周，她後知後覺地發現，不知何時，紀燎已經備好了許多食材。
她很少做飯，但多少會點常規技能，便在一邊站著幫忙洗菜切菜。
廚房盛滿煙火氣，談婕甚至有些不習慣。
忙碌過後。
談婕主動為紀燎拉開座椅。
吃人嘴短，從頭至尾她都沒幫上什麽忙，這是應該的。
待到紀燎坐下，談婕向對面的座位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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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度順著相觸的肌膚毫無保留地傳遞，談婕身子抖了抖。她緩緩回頭，等著紀燎下一步的意思。
“獎勵，”紀燎動唇，“還沒給。”
他稍微用力，輕而易舉地將人抱在懷裏。紀燎吻她頸側軟肉，像是預料好一般，迫使談婕轉頭。
他們在接吻。
談婕本能抗拒，卻聽紀燎在耳邊低聲訴說，“辛苦了這麽久，這點酬金應當不過分。”
她登時無言。
想到兩人的關系，她只得閉上雙眼。
然而，紀燎在她唇邊蜻蜓點水地碰了下，很快抽身。
“吃飯吧。”他虛抱著懷裏的女人，放在座椅上。
隨後回到對面，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。
這頓飯，談婕吃得心不在焉。
從前他們一起吃飯，往往是她喋喋不休，挑起話題。
由於兩人各自良好的用餐習慣，就連碗筷磕碰的聲音都很少出現。
室內安靜的仿佛能滴出水。
不對勁。
燈光、環境、氛圍。
一切顯得太過溫馨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談婕會產生錯覺。
——仿佛他們真的是剛剛步入家庭生活的新婚夫妻。
她沒什麽胃口，好不容易吃了些東西，很快放下筷子。
無處安放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，她裝作不經意地出聲，“我吃飽了。”
雙手捧著不大的玻璃杯喝水，有意阻擋面前男人的視線。
紀燎輕聲應道，“嗯。”
沒了。
“……”所以，她現在能暫時離開嗎？
看對面的態度，似乎是不能。
談婕整個人被釘在原地，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。思忖許久，她選擇盯著紀燎的動作。
這樣確實有些怪異。
但至少，男人也不會覺得自在。
談婕的意圖，紀燎的確有所察覺。
她上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是什麽時候呢？
是他們闊別三年後在藝術節的那次重逢。
那雙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他所在的方向，待到情緒的浪潮逐漸趨於平靜，又小心避開。
思及此，紀燎擡眼與她對視。
一如當日。
“上樓去書房，你知道位置。”
可他之前分明說那是屬於他的地界，還囑咐談婕不要隨意打擾。
談婕無言應對，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。
來到樓上，談婕打開門。
書房的布局沒什麽特殊之處，唯一的亮色是墻壁掛著的幾幅畫。
她緩步走到電子設備前，上面顯示著覆雜數據，她只能推測與餘清宴等人進行的數字交互項目有關，其餘並不清楚。
她走到窗邊，稍微開了點縫隙，冷風透進來，吹拂臉頰，幾縷碎發撩著皮膚，有點癢。
灼熱的眼皮逐漸降溫，疲憊的神經登時清醒了不少。
覺得沒意思，談婕轉過身，腳步倏然頓住。
她擡手揉了揉眼。
談婕反覆確認著眼前所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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